十二章，八扇门，无形梯

路，只有顺着梯子下去了，梯子到底是到哪里，他心里也没底。

    姜小鱼小心地伸出一只脚，试着下面梯子踩了下去，梯子还很结实，他再放下另外一只脚；就这样，一共是下了一百单八个梯子后，他差点是虚脱了。

    下完了梯子，姜小鱼前面出现了一道三尺来宽的道路；道路也是白色的，弯弯曲曲地向前面延伸了有一两里路。

    白色的路像是飘在黑暗的夜空当中，姜小鱼下了一段梯子，也没那么怕，以为也是和那梯子一样，几步走了上去。

    姜小鱼这一走上去，才走了几步，魂都差点下的没了，这条道路不想梯子那样结实，他一踏上去两边晃动。

    好在他是在大海中长大的，摇摇晃晃的日子过得太多了，应变很快，感觉不对经的时候立即收拢脚步，弯下身子，才好不容易稳住。

    姜小鱼把黑泥鳅放了下来，这时候需要放开双手，才能把握住身体的平衡，两只脚往道路的两边探了探，这才发现道路的两边是虚空的，只有中间几寸的地方是实的，这不是在踩竹竿过河么。

    有些事情不知道事情还好，知道了事情后，做事反而畏手畏脚，姜小鱼现在正是这样的状况。

    他以前也不是没走过竹竿宽的路；在三家村的时候，有事没事总喜欢和屈海子和季小石在船舷上比试谁走得快。

    那时候他是身轻如燕，在上面还能蹦蹦跳跳，到这时候，脚底下发软，眼睛发花。

    黑泥鳅脚小身轻，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时不时还回过头来看看姜小鱼，看他跟上没有，那知道看了好几回，他还站在原地，冷汗都出来了。

    黑泥鳅屁股一扭，轻盈地掉过头来，一路小跑到了姜小鱼的脚边，干脆坐在那里，抬起头看着他。

    看着黑泥鳅一副闲人看热闹的模样，姜小鱼觉得又气又好笑，这恼人的黑泥鳅，到这节骨眼上了，它就坐在你的面前，一脸无辜的看着你。

    姜小鱼看着黑泥鳅坐在自己面前，起了一个念头，对啊，我既然脚软走不动，何不坐下来休息一会，缓解一下。

    姜小鱼蹲下身子，慢慢地坐了下来，两脚搭在道旁，等他休息好了，双脚真就不软了，他在想，说不定是走得累了，脚才软的。

    姜小鱼站起来时，脚不软，心不跳，前面的道路看起来不过是船舷而已，两眼平直往前看，脚不停地路上走，很快就走到了道路的尽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走到路尽头时，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梯子，这次不是向下的，而是向上的梯子，梯子也是白色的，不过一尺来宽，像条白带子从半空中垂了下来。

    姜小鱼有了前面的经历，不敢再冒失，像下梯子一样，先用一只脚踏上去试试，感觉是结实的，这才把另一只脚也踏上去。

    一步一步地上了梯子，上到一半时都还无事，姜小鱼刚刚松了一口气，梯子莫名其妙的摇摆起来。

    梯子开始时摇摆的不是很厉害，越是往上，摇摆的越是厉害，几乎站不住脚，就觉得奇怪，有没有风，这梯子无缘无故地自己摆动起来。

    姜小鱼不敢再走，连忙用手握住梯子两边，身子贴在梯子上，他身子刚贴在梯子上，听得一声狗叫，抬头往上一看，一团黑影从上面飞了下来，他伸手去捞，由于梯子晃荡，没有捞到，和他擦身而过，坠到下面去了。

    姜小鱼心里一阵痛楚，十分的怨恨自己，只顾自己，把黑泥鳅给忘了，它虽有四肢，却不能抓住梯子，不该让它走在前面太远的，从这里掉下去，不知道是掉到那里去了。

    姜小鱼正在伤神时，听到耳边传来狗叫声，他开始以为是自己悲伤过度，起了幻觉，抹了一把眼泪，喃喃自语道：“黑泥鳅，都是我不好，没能把你照顾好。”

    狗叫声又传了过来，这会姜小鱼是听得清清楚楚，就在他旁边叫唤。

    难道是黑泥鳅死不瞑目，变成冤魂来找自己算账来了？姜小鱼很内疚。

    姜小鱼说了一句：“黑泥鳅，你别怪我啊！”转过身去一看，黑泥鳅被圆球扯住尾巴，掉在圆球下面晃荡。

    大悲大喜转换的太快了，姜小鱼看到黑泥鳅吊在下面，想去拉它一把，结果忘记了自己也是身在险处，泥菩萨过江，他一激动，放了两手。

    正当姜小鱼身子往后仰时，幸好是圆球帮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掉下去，虽然是虚惊一场，也是吓得够呛，圆球向上飞去，他定了定神，慢慢地跟了上去。

    姜小鱼爬到梯子的尽头，眼前出现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大地，上面白雾滚滚，半空中很多白云在沉沉浮浮地飞着，有飞的高的，也有飞的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