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却又要被全部生生夺走。
毗蓝婆道:“事不宜迟,还是从血河池下走,这样更快,万鬼门还得找到神荼郁垒,他们俩现在这状态实在不好相与。”
走血河池本不是一条真正的路,不过在毗蓝婆这位血河之主领路下,我们一点也不担心。
让人意外的是,血河池的支脉是在神桃树不远的一处坑洞里,或者说坑洞群中,坑坑洼洼的水洼里泛着红光,腻亮得让人想到蒙上了油的河面。
毗蓝婆走入水中,自己迅速融化进去,我们也跟上,经过沿途她的提醒,其他人也知道形态不过是鬼怪适应环境让自己更方便的一种变化。
成为液态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感受,就仿佛自己身体彻底展开来,原本那些被骨头和血肉封闭起来的器官也向外舒张,整个人随着血河一点点沉降,进入越来越深的紫红色中。
毗蓝婆在血池深处慢慢恢复了真身,伸手一招,那看不见的黑中有什么东喷薄欲出。
很快,一条蛇状物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条大蛇身上长满了一颗颗白色眼睛,这些眼睛犹如一盏盏灯笼,将周围顿时照亮了起来。
这是我再一次见到千眼之主。
眼前的千眼之主比在佛岛那次又有所不同,体积更是巨大,上面的眼睛一颗颗更加圆润,肢体粗壮,体表还有一层光滑的暗红色鳞片。
“来。”
毗蓝婆冲我们挥手。
她挥手之间,又有第二根、第三根触手从血池深处钻来,我们一人跨上一根触手,千眼之主就朝着更深处游动起来。
距离我最近的罗立很是兴奋:“马烨,你看,咱这回是不是比南海那次爽多了?上回给搞得太狼狈了,这次直接人均一坐骑,仙命果然有用。”
我没好气道:“这又喘上了?之前谁吓得猴子一样。”
“此一时彼一时。”
他摇头晃脑,突然诶了一声:“我背上这位说,血河池的血眼,和神桃树有关系。”
前方的毗蓝婆笑道:“的确有些关系,外界有个说法,说血河池里的血眼是脱胎自神桃树,是一部分根须脱离了神树,变成了另一个形态。不过其实不是,这两者差异很大,血眼离不开血池,而且血眼攻击性强,会狩猎鬼怪,此外它们平时本体会互相扭缠在一起,在血池最深处,就像是这里的活动心脏。”
罗立皱眉:“她说,血眼和神桃树是同一种东西,不过她记不得它们的名字了,是上一个时代就存在的。”
这我们倒不意外。
按照生命体征越简单越纯粹越是寿命悠长,血眼(即千眼之主)和神桃树都是那种拥有巨大神异力量,但本身没有清晰意识的存在。时代变迁,鬼神沉睡,对它们来说都不是事儿,或许在它们眼里,所有鬼怪不过是一群跑来跑去的小虫子。
“不好……深处不对劲。”
毗蓝婆目光一凝:“鬼神的气息。”
“放松放松,是我。”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头戴冕旒,手持生死簿和判官笔的阎罗王张道成站在我们前方,露出习惯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