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暗夜凶物

上摆放很满，有骷髅人体模型、黄铜地球仪、各种工具书、数码绘图板、笔记本、笔筒、高阶魔方……抽空我偷瞄了一下周游，他将纸箱子用裁纸刀划开，尽量不去触碰那猫的身体。

    纵使不懂我也看出这猫觉不寻常，它身上毛炸开得厉害，就像是被电过，个头看起来大了一圈。它嘴角还在流出涎水，眼睛闭上，眼皮却跳得厉害，肢体还有些抽搐反应。

    不过有一点我是错了，这张猫脸很正常，并不是人脸。

    “看来是我眼花了。”我有些讪讪。

    “你没有看错。”

    周游指向猫的脖子靠近肩胛处，看到那里我整个人一愣。这个位置的确有一副人脸，眼睛、鼻子、嘴唇都清晰可见，不是毛色组成，而是肌肉隆起形成的立体图案。这看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那些肌肉鼓起处清晰可见，就像是某种皮肤上的一圈瘤子。

    “的确是你的五官。”周游看了我一眼，做出确认，他朝外头喊：“表姐？还没好？你去帮她找一下。”

    我过去一看，陆阴阳到处找不到醋，我发现旁边有两袋方便粉丝，直接撕开来取出两个醋包。回到门口处陆阴阳停下脚步，从兜里翻出一个小袋子，抓了点什么东西塞进嘴里，让我把东西带进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带东西来到周游旁边。

    “把门关上。”

    周游倒出冰块在玻璃杯里，抓起一把盐洒在猫身上，然后他抓起我的手摁在猫体表：“将盐抹匀，动作轻一点，快。”

    我有些忐忑地小心将盐揉搓在桌上小动物的体表浓密绒毛里，随着我手指接触，感觉到它躯体在不断升温，而且伴随着肌肉颤抖。

    我说了这个情况，周游也是有些烦躁：“继续揉搓。”

    他在一个老式皮箱里翻找，看款式和色泽和陆阴阳的那一款有些相似。里头有一摞摞厚厚的发黄笔记本，周游不断翻找着什么。

    我手指触碰到一个凸起。那凸起的肉块在猫体表上开始移动，弄得我脖子有些发凉：“周游，周游……有东西在猫身体里头。”

    “我知道我知道。”周游头也不抬，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一本笔记开始迅速翻阅：“人脸，人脸，在哪……”

    我手里的猫又出现了新状况，它身上的那个鼓起肉块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整个猫都开始抽搐，一双猫眼也睁开来，瞳孔放大而无神，我从没想过一只五十公分长的猫会有那么大力气，让我这个成年人几乎摁不住它。之前抹的盐粒也不知怎么变成了液体，黏糊糊的，弄得我一手都是。

    “让我来。”

    周游接过了我手里的活儿，让我整个人松了下来，差点站不稳。只觉得双手关节酸痛不已。心里头一阵后怕。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自己在做什么，那只人脸猫又是什么，周游这些超出常人举动代表了什么，陆阴阳又是怎么一回事。

    “帮我压住它的头。”周游喊。

    我赶紧双手小心固定住猫头。

    周游用泡了醋的冰块在猫头上来回移动，伴随着猫头拼命挣扎，让我手指发痛。隔着橡胶手套我也能感觉到猫体表皮肤火烫，伴随着高频率的痉挛，它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类似于指甲在黑板上划过，让人很难受。

    “压住它别让它动。”周游急促道，抓住手里冰块不断在猫头上来回挤压，似乎在寻找什么。

    “找到了。”周游眼睛一亮。

    我注意到冰块里多了一点异物。在台灯下，那异物变得越来越清晰，因为它逐渐在变大。和猫头进行肌肤之亲的一块冰块中，一截像是黑色灰烬的东西正一点点在冰块里移动着，它身上有细毛刺，就像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苍耳。最终它从猫头转移冰块里，周游小心翼翼把冰块塞回杯子，倒了些酒精进去，用保鲜膜小心翼翼封住口子。

    “用毛巾给它擦擦。”

    周游把杯子端了出去，返回时拿了一瓶消毒液和湿纸巾让我清洗一下手和裸露出来的皮肤。

    “那是什么？”我一边擦着一边问，还有些心有余悸。

    “尸蠹。”

    周游口里蹦出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