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牛景同把脸一板，训斥道：“姑娘家家的，哪儿那么多事！赶紧回屋睡觉去！”

    “哎呀！爹！”

    “回屋去！”

    知女莫如父，牛曼如的心思，他一个当爹的，怎么也是知道些的。

    把曼如赶回房间后，牛景同独自走出了院门，下了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牛棚走去。

    “要说起来，村里这帮孩子，也就谷家这小兔崽子不错，挺老实的。不过可惜啊，你们两父子，为什么要挡着我发财呢...”

    牛景同的家建的比别人家要高一些，不是指墙高，而是指地基比别人高。要是别人问他，他会说这是为了防水防涝。可实际上大伙儿心里都明白，这叫‘高人一等’。

    沿着土坡下来，是几间瓦房，都是他家的旧宅，已经没住人了，当成了柴房和牛棚。

    这种不住人的房子在牛家沟有不少，谷家住的那套，也是牛家沟里没人住的旧房子。牛景同家里有富余，旧房子都比别人多几间。挨着路面一间大的当成了柴房，后面还有几间小的，分别是三头牛的牛棚和杂物房。

    到了牛棚处，牛景同没瞧见自家媳妇，只看到三头正吃料的大水牛。

    牛棚里光线不好，只有一枚老式的钨丝灯，昏暗的环境让他看不清屋里的全貌。只是虽看不清，却是能听到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这动静牛景同不是第一回听见，顿时就感觉脑门子点绿油油的。

    牛家沟喜欢偷人媳妇的光棍可是不少！

    牛景同只觉头皮炸麻，强忍怒气试探的喊了一句：

    “媳妇？”

    没人答话，牛景同走近两步再一听，两道人声入耳，这回清楚了，一个是男人的喘息，一个是女人的呻吟...

    牛景同猛地一吸气，只觉得胸口都要炸了！从地上抄起一块砖来，猛力朝里屋一砸！骂道：“我草你妈！是哪个不怕死的王八！敢把爪子伸到我家来了！？”

    ‘呼！’

    ‘啪！’

    砖头飞旋着砸入黑暗，可传来的声响，却像是被人接在了手里！

    牛景同正在气头上，顾不得那许多！破口大骂的同时，伸手又抄起一根木棍，挥舞着冲了进去！

    “我他妈弄死你！”

    只是这一冲进去，眼前的景象却一点也不香艳。他媳妇倒确实是躺在地上的，时不时还抽搐一下。不过没有奸夫，另外她脖子上还有一块拳头大的豁口，血从豁口里涌出，地上都流成了滩了。

    半个多钟头后，牛景同家的院子里站满了瞧热闹的村民。牛景同闷闷的坐在房廊下，双目像是要喷出火来。

    牛家沟没有医院，只有个村医，也叫赤脚医生，这会儿他正缓缓的把白布盖上。

    “景同啊！”

    牛景同扭过脸来，没说话，只是看着。

    医生被盯得有些不适，沉吟了一会儿，环顾了一圈，说了句像是无关的话：“阿香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有释然的，有无所谓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的。

    牛景同面色稍缓，道：“还有呢？”

    医生清了清嗓子，道：“你媳妇是流血流死的，这脖子上的肉茬像是撕开的。我看啊，阿香应该是被咬死的。不过，我干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什么东西能把人咬成这样。”

    人群中有人喊道：“会不会是熊啊？”

    医生还没回答，人群中已经有人喊道：“你傻啊，咱们这儿哪来的熊，肯定是狼呗！”

    “都不是。”那医生摇摇头，缓缓说道：“看这模样，倒像是人咬的。”

    “啊！？”

    “嘶！！”

    “什么？”

    “不会吧！？”

    这话一出口，引得大伙一片哗然！倒是牛景同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肯定是人干的，我进牛棚的时候扔了块砖，那人把砖接住了。”

    众人再次咋舌，有人又喊道：“那这人会是谁？”

    牛景同也纳闷，他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谁会这么恨自己媳妇，恨到要活活把她咬死！

    牛景同身旁站了几个亲近人，这时有一人矮下身来，面带不安道：“景同，你说...会不会是谷方...”

    牛景同神情一愣：“谷方！？”

    身边众人也都是一愣，诧异的看了过来。

    “昨天老四在谷家盯梢，不是也死了么？”

    “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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