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蒜泥 三

扣工资的。”

    崖子说：“毕方，你要说什么就说，工资我给你涨，说完刚才的话，你开价，我给你钱。”

    我看了崖子一眼，对着毕方，“你要挣这么昧着良心的钱也只有这么一次，之后你就是睡马路我也不管你，你自己想好了。”

    毕方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快速说道：“当然除了白泽还有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崖子是我们老板娘夫婿的不二人选啦！”

    崖子很高兴，伸手摸钱包，“你要多少？”

    毕方也很高兴，我清了清喉咙，“胡说八道。”

    崖子借着帮毕方收拾店铺的名义留了下来，一直偷偷打量我，和毕方插科打诨，一个下午过去得也很快，直到要走了，还是恋恋不舍地冲毕方摆手，“我明天还来，你可别送外卖去了。”

    说完还不停拿眼睛瞄我，我看也没看他：“明天还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走了，背影很萧索，毕方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讨厌他呢？”

    我心想，也说不上讨厌，但就是不喜欢，坚决不喜欢的人，我还是狠心一点吧，说不定他哪天累了，就默默离开了。

    “其实要我说吧，周旭尧和崖子……”

    毕方没说完，就被我捂住了嘴，周旭尧夹着一本书从陡坡走了下来，遥遥看到我和毕方，脚步也快了一些，“嗨。”

    我说：“嗨。”

    夕阳橙黄暖光下，周旭尧的脸一半隐匿在阴影下，留一个侧面，好看得不得了，他目光含笑，掠过我的面部，落在我的手臂，没有靠近，只是扬了扬自己的手，“还疼不疼？”

    我摇摇头，“不疼，早上的事，谢谢周老师了。”

    他的笑意明显停滞了一秒，“不用谢。叫我周旭尧就好。”

    毕方看看我，又看看周旭尧，又看看我，又看看周旭尧，然后说：“要不要喝茶？我进去沏，很快就出来。”

    周旭尧摇头，“不了，我一会儿就走。”

    我掏出兜里的手机，递给他，“你的手机，费心了。”

    “用上了吗？”

    “没用上。我的……”我想了想，“毕方的朋友，平时是个小流氓，常常和警察打交道，这次出面帮忙，假如报警不太合适。”

    “毕方的朋友？”

    周旭尧看向毕方，我也看向毕方，毕方的一滴冷汗顺着脑门流了下来，她慌张地擦了擦，“是啊，我朋友，你看到过的。”

    我点点头，周旭尧垂眸，手指转动着手机，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和我说的？”

    我一怔，看向毕方，毕方用嘴型告诉我，明天见。

    我了然，“周老师早点儿休息，明天见。”

    周旭尧抬头看着我，“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我问，“那是哪个？”

    周旭尧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在边上一按，屏幕亮了起来，正对着我。

    “我说的是这个。”

    屏幕里是我的照片，里面的我侧坐微笑着，手里握着一瓶汽水，翘着二郎腿，看着远方。

    我说：“这是什么？”

    毕方凑了上来，看看我，又看看屏幕，然后说，“这是你。”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但是这不是我要问的，傻鸟果然是傻鸟。

    周旭尧的声音平稳传来，“我且当你一整天都不没发现这个秘密，现在你看到了，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我胡思乱想着，几乎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就脱口而出，“周旭尧，你都已经这么喜欢我了？”

    毕方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周旭尧连一秒呆愣也没有，脸上旋即化开一个笑意，“你总算主动发现了。”

    我又说：“可是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我也不再联系你，你也不再晨跑，这不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吗？你偷偷拍我的照片干什么？”

    他说：“没错，但是你以为我每天都路过你店门口，都是巧合？”

    我傻站着没说话，他端详着我，又说：“悔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允许，我就有权利再站在这里。”

    我阖了阖眼，“我不允许。”

    他接着我的话，几乎不假思索，“你可以不允许，我也可以赖皮。”